路星晨放下手，只能硬着头皮地应了一句：“……是。”
从办公室出来，杨静不是他们的班主任，没有追究她什么，不过……
江衍走在前头，路星晨走在江衍的后面。
回教室的路上，江衍安静得什么话也没说。
路星晨在后面倒是有想要一刀噶了对方。
上前搭上这位同桌的肩，表面商量实则威胁的语气。
“那个，同桌，我想跟你说个事儿。你跟杨姐说的时候，比如早自习这种细节其实是可以不用说的，你知不知道？”
虽然是威胁的语气，眼神也凶了不少，但是听上去，好像不怎么有震慑人的效果啊。
在江衍看来，现在的路星晨的形象就像是只刚出生的小老虎，挥着小爪子，瞪着人。
说着‘讨厌的人类，离我远一点，信不信我一爪子拍死你’。
江衍的声音不怎么高涨，不过比平时要落定几分：“她不是一班班主任，这种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。”
路星晨撇了撇嘴：“真的没人说过你很口是心非吗。”
江衍说：“什么？”
路星晨挑衅地勾唇，朝他笑了笑：“你手里拿的那些英语卷子，刚刚数学课下课的时候，就可以送去办公室，偏偏等到这时候才送来，难道不是故意的？”
江衍定眼看了她几秒，否认道：“你想多了。”
路星晨刚想开口，拆穿这位江大学霸的谎言。
江衍就先她解释道：“只是试卷还没收齐而已。”
路星晨狐疑地盯着他看，张着嘴，托着长长地尾音，哦了一声。
“你不用回教室吗？”
江衍被路星晨盯得终于有些松动了，开始催促道。
“哦，你不回教室？”路星晨挑眉，反问。
江衍看他，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最后抿着嘴，泄了口气，没说话。
可能也反应过来，他刚刚问的话好像问了也是白问的。
路星晨眼角还带着笑意，拍了拍江衍的肩：“好啦，学霸，虽然澄不澄清，无所谓，不过还是谢了。还挺少有人能这么为我出头说话，帮我澄清什么的，作为同桌，我很感动。”
路星晨捂着胸口，说的感人肺腑，行为夸张得任谁见了都觉得是玩笑，笑一笑就过了。
但是江衍停下脚步来，问她：“为什么无所谓？”
路星晨本来看着前头，一时没反应过来：“什么为什么？这还需要理由吗？”
“是你自己做的卷子，被人误会了也无所谓？”江衍说。
路星晨还以为是什么，无处安放的左手摸了摸脸：“这个说起来是有点复杂。”
“不过误会就误会呗，反正卷子是我自己做的，我又不理亏。”路星晨的手还搭在江衍的肩上，“就是再做一遍，我也能做出来，怕什么。”
然后拍了拍他的肩：“走啦，学霸，回教室了。”
江衍的视线落定在路星晨身上片刻。随后看向被她拍过的肩头，那轻轻拍打的力道好像还残留在上面。
江衍刚想迈开步子。
在前头走着的路星晨，突然想到什么，转过身问：
“不过学霸，你刚刚说你早自习是看着我做的卷子，是真的？”
江衍差点不及撞上去。两个人的视线对上，江衍垂眸注视了某个总不按套路来，喜欢搞怪，说话做事还有些浮夸的某人片刻，淡淡道：“回教室了。”
路星晨：“？”
这变扭的性格跟谁学的。
路上没发生什么别的事，主要是夏天外头的天气太热，路星晨只想快点回教室吹空调。
就这么在外面走了一圈，汗就止不住往下流。
路星晨揪着领口，扇了扇风，然后注意到旁边江衍的视线，看向她的领口下方。
怔了一下，下意识地放下手。
路星晨低头看了一眼确认，以江衍的视角应该没看到什么吧。
“看，我就说嘛，那张卷子就是我晨哥自己做的。”
路星晨刚回到教室，就被纪孟叫嚷上了。
能安然地从杨静那里出来，自然是说明了道理。
周围人附和着，就差全朝着路星晨这里围观了，全是佩服的眼神。
江衍是在路星晨后面进的教室，纪孟看到路星晨身后江衍的时候，抬起的手顿了一下：“诶？江哥？你刚刚去哪儿了，我还想找你，结果一扭头，你人就没了。”
“办公室。”江衍答得快。
“你们一起？”纪孟问，看着路星晨和江衍之间的氛围好像有些微妙啊。
“嗯，办公室，碰巧碰到了。”
路星晨强调了‘碰巧’那两个字。
路星晨坐回到座位上，心情不错，剥了块糖吃。
纪孟说：“不是，不地道啊，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数学这么厉害？”
“你就差拿个大喇叭到处喊了。”
路星晨看了眼黑板，下节课是物理，拿了物理书出来。
纪孟搓着手说：“我们一般把厉害的，都叫哥，好方便以后借作业，借笔记什么的。嘿嘿嘿。”
路星晨竖着课本，下巴搭在课本上，悠哉着说：“如果跟你说，我是昨天看了江衍的答题过程和杨姐上课讲题的内容，才有的思路，你会怎么想？”
“那也很厉害啊。”
“昨天杨姐下课前说过这道题，你们都没当回事而已。”
“问题是杨姐经常说，这题多看看，那题多记记，考试都要考的。”纪孟立马耷拉了下去。
“那考试考了吗？”路星晨睁大着眼睛问。
纪孟沉默了一下：“……考了。”
“一般猜题猜到觉得会考的题，都会出题出来让你们做。有些可能是听到了点消息，那些消息不可能直接跟你们说，具体哪些题哪些题会考，都是间接地提醒你们，比如上课的时候多讲一遍，出卷子让你们多做几遍，有印象，能掌握当然是最好的。就算你们没放在心上，多强调几遍总能增加点印象。”路星晨把物理书拿下来，翻开书皮，在首页写上自己的名字。
“怎么还你们你们的，说得好像你不高考似的。”纪孟说，“你现在也是我们班的一员啊。”
江衍听到这儿，拿笔的手顿了一下，朝她看来，问：“你不高考？”
可能是刚从外面回来，江衍的声音低低的，有些低沉的嗓音听得路星晨有些心虚，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纸。
“那是他说的，不是我说的。”路星晨用手指了指纪孟，撇清关系，然后用手背捂了捂嘴，改口道：“我这不是还没习惯过来集体生活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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